乱世玉缘德宁结局(中国工艺美术大师王树昌：50余年坚守，匠心传承雕刻艺术)

花如解语还多事　石不能言最可人

——中国工艺美术大师王树昌印象

郭晨峰

一

当我们打开曲阳雕刻发展史，品味着历代大家那些久远的孤傲才情和传世珍品时，时常被他们那些大手笔、大境界所震撼……“雕刻之乡”曲阳人杰地灵，历代皆有雕刻名家辈出，而王树昌正是当代曲阳雕刻界颇有成就的雕刻大师之一。

在采访王树昌大师之前，笔者对他已早有耳闻：他是中国工艺美术大师卢进桥的得意门生，曾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授予“中国民间工艺美术家”光荣称号，被世界华人企业家协会、世界艺术家联合会等权威部门联合授予“世界工艺美术大师”殊荣，被国家工信部、文化部等单位联合授予“中国工艺美术大师”称号，被国家轻工部授予“全国工艺美术行业优秀质量检验员”荣誉称号，曲阳县较早的省级石雕类一级工艺美术大师，其事迹曾载入《世界名人录》、《中国民间工艺美术家名典》、《燕赵纵横五千年》等大型典籍，其作品曾获全国第五届百花奖部优奖、中华民族艺术珍品奖、“百花玉缘杯”中国石玉雕精品大赛金奖等。

但就是这样一位在曲阳雕刻界称得上“重量级”的雕刻大师，为人却一直很低调，不喜张扬自己，多年来一心专注于对雕刻技艺的不懈探索与追求。

王树昌是河北保定曲阳县内河村人，1965年7月高中毕业后，面临人生之路的抉择，他经过再三思考决定走雕刻这条路子。当时，卢进桥刚在曲阳县城南关大街创办了一家雕刻厂，于是王树昌就去拜卢进桥大师为师学习雕刻。起初，王树昌在卢大师的指点下先制作自己的雕刻工具，他在磨刀石上磨了20多天才把凿子、铲子、圆刀、平刀、斜刀等一整套工具制作好。接着，卢大师给他一一讲解了雕刻工序后，便先教他做“铲活”，也就是用铲子把定型后的石雕表面铲平。

那时，雕刻厂与天津外贸签订了一批“仕女”石雕合同，王树昌就边学边做铲活。为提高自己的技艺，平时他还从卢大师那里找来《故宫周刊》、《敦煌壁画》、《龙门石窟》等书籍，潜心研究前人杰作的造型、线条和刀法，并挤时间学习绘画与临摹。在有了一定的基础后，卢大师就教他雕刻佛像及其他人物。

当时，卢大师通过多年的探索与实践，一方面把牙雕的玲珑、玉雕的逼真、木雕的细腻等工艺风格成功地融汇到石雕的创作中，另一方面在人物造像上已有许多方面突破传统章法，克服了古代作品中人物身材粗、矮、胖及衣饰衣纹呆板僵硬等缺点，而他把自己总结归纳的这些新的雕刻技法都毫无保留地传授给王树昌。

在学徒期间，聪颖的天资及勤奋，让王树昌很快就打下了扎实的基本功，并能把传统雕刻艺术之精髓溶于血脉，化为自己的创作语言。经过一年多的刻苦学习，王树昌能照着图片独立进行雕刻了，那时他雕刻的童子拜观音和坐观音造型优美，纹线流畅，形神兼备，这也得到了众人的一致夸奖。后来，王树昌又跟随卢大师学习木雕技艺，学成之后他做的木雕观音也是刀工洗练，栩栩如生。卢大师视王树昌为自己的得意弟子，不仅在技艺上悉心传授，还在生活上对他关爱有加，师徒间的感情一直非常深厚。王树昌至今仍对一件事念念不忘：有一次，他因患病住进了县医院，而在住院治疗的那十多天里，卢大师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到医院去看望他，询问病情并陪他聊聊天，这让他十分感动。

曲阳北岳庙在当地很有名，其始建于北魏，是祭祀北岳之所。德宁之殿是北岳庙的主体建筑，琉璃瓦脊，飞檐高翘，气势雄伟，蔚为壮观，殿前方形露台的台基四周用汉白玉栏杆和望柱相围，而望柱上雕有石狮，大小共99只，形态各异，雕工精湛，堪称精品。王树昌曾数次前去北岳庙研究那些石狮的造型与艺术风格，他还发现有的石狮口中含有石球且是活动的（以前石狮口中大都无球），于是他就仿照着雕刻了65公分高的雌雄对狮：雄狮一足踏绣球，身体一侧有两只幼狮，雌狮除胸前有两只幼狮外，其足下还有一只仰躺的幼狮。

在来年春季广交会上，令王树昌没想到的是：这对口中含球且造型新颖的石狮不仅成为抢手货很快被买走，而且售价比同等大小的石狮高出四倍！看到自己的心血没有白费，王树昌兴奋不已，以后厂里所做的石狮也都以这种造型出现，这也给厂里带来了很可观的经济效益。

二

艺术都是在与时俱进发展着，传统石雕也应随着时代的变化而有所创新和突破。认识到这点的王树昌在学习传统石雕技艺的同时，也接触了许多现代工艺美术家绘制的设计图案，深深了解到中外一些不同雕塑流派的艺术风格，并博采众长来充实自己。

1983年5月，王树昌被聘请到曲阳县第三雕刻厂当副厂长，负责工厂的技术与业务工作，在那里他充分施展着自己的才能。1984年秋，第三雕刻厂承揽了为日本福进县清大寺制作12米多高的金刚力士“哼哈二将”木雕工程。不久，王树昌与厂长安荣杰一起远渡日本去考察清大寺，此外又到日本东大寺观看那里的“哼哈二将”雕像，并认真研究，记录下一些数据。回国后，王树昌先是根据在日本拍的“哼哈二将”照片精心制作了1：10整体石膏模型及1：1的头像石膏模型，然后再指导工人用樟木制作。由于以前从未制作过如此大规格的木雕像，再加上时间紧、要求高、政治性强，因此工程难度可想而知，这对他们的压力也是很大。

为确保工程顺利完工，王树昌与工厂技术骨干们一起刻苦研究，经过近一年的紧张劳作，他们终于制作完成了巨型樟木“哼哈二将”雕像——不仅在时间上提前一年多，还节约成本十多万元。当“哼哈二将”被运到日本清大寺后，日本一时举国轰动，人们纷纷前去观看。那高高站立的“哼哈二将”手持法器，横眉立目，面目狰狞，十分威武，这令每个观者无不为中国雕刻艺人那高超的技艺所折服。“哼哈二将”不仅被我国列为“中国出口珍品”，还被日本定为“一级国宝”，并以“世界巨型樟木像之最”首次列入吉尼斯世界记录。

1986年，在全国第六届工艺美术“百花奖”评比中，王树昌精心创作的石雕作品《坐山观音》被轻工业部评为“部优奖”，并被选送进中南海紫光阁陈设。1987年，王树昌被国家轻工业部授予“全国工艺美术行业优秀质量检验员”荣誉称号。1991年，他又获得河北省高级工艺美术师资格证书。这些成就的取得，既是对他精湛的雕刻技艺的肯定，也是很大的鼓励，因此他更加全身心地投入到创作中去。

1993年初，已在雕刻艺术道路上摸爬滚打了20余年的王树昌，经过一番筹措终于在县城西环路旁创建了曲阳县艺华雕刻厂，这不仅是他从事雕刻事业道路上的一个里程碑，还为他充分施展自己的才能提供了更为广阔的空间。建厂之初，王树昌一方面提出“三精三绝”的办厂理念，即精雕细刻，精益求精，多出精品；雕工有绝技，工艺有绝招，作品有绝活。另一方面他亲自授课对工人定期进行培训，以此提高他们的技能与素质。在王树昌的精心管理与引导下，艺华雕刻厂创作出的产品除了秀美雅致的水果、栩栩如生的飞禽走兽，还有以神话故事、历史故事、名胜古迹、古今人物等为题材的产品，这些产品通过天津外贸很快畅销国际市场。

三

1993年，处于改革开放前沿的深圳，决定筹建大型文化旅游景区——深圳世界之窗，它以弘扬世界文化为主题，按世界地域结构和游览活动内容分为世界广场、世界雕塑园、国际街、亚洲区、欧洲区等九大景区，集世界著名景观、自然风光、民俗风情于一园，公园中的各个景点，都按不同比例仿建，其中艺华雕刻厂也通过竞标承揽了圣马克教堂、威尼斯水城等建设项目，而这也是艺华雕刻厂首次承揽如此大规模的工程。

为保障工程质量和进度，在紧张施工的日子里，王树昌每天都要亲临施工现场，及时与工人们共同研究在制作中出现的一些问题，共同进行技术攻关。经过半年多的努力，他们终于圆满完成了工程建设，并受到当地政府的表彰与有关专家的好评。每个看到这些大型雕塑工程的游客，都会情不自禁地对其发出由衷的惊叹和赞誉。后来，在深圳市十大旅游景区评比中，“深圳世界之窗”以绝对优势名列第一名,而成为“鹏城第一景”。

1993年，孙毅老将军90寿辰前夕，他的几位老友决定给孙毅老人送一尊石雕半身雕像以作为贺礼，他们托人在“雕刻之乡”曲阳经过一番考察后，最终确定让王树昌来制作孙毅将军肖像。很快，王树昌被安排去北京与孙毅老将军会面，并参照照片对其容貌作了深入的观察和研究。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汉白玉雕像终于完成：孙毅老人慈眉善目，神态安详，雕像栩栩如生，充满了生动传神的艺术感染力，令人感受到老将军那坚韧不拔、乐观向上的胸襟与情怀。当把雕像送到北京时，孙毅老将军也对王树昌那精湛的雕技连连赞叹。后来，孙毅老将军题写了“奋斗”二字，赠送给王树昌以表示勉励。

1996年，王树昌为杨成武将军制作了汉白玉半身雕像，杨成武将军对雕像十分满意，便亲笔书写下“雕刻绝艺”的书法条幅，托人送给了王树昌。之后，他还陆续承制了众多古今名人雕像。创作名人雕像不同于制作传统佛像及西方神话人物，后者只是简单地复制或仿制，而前者需要创作者有深厚的功力与精湛的技艺，不仅要在造型上做的逼真，还要充分体现出名人内在的精神气质，能给人深深的艺术感染力，这样的雕像才是成功的。通过多年的实践，王树昌在制作名人雕像方面积累了许多经验，并且成就斐然。这些年来，王树昌的名人雕像已在曲阳乃至全国叫响，随着声名的鹊起，每年找上门来让他制作名人雕像的部门与个人总是有许多。

2010年，王树昌大师被世界华人企业家协会、世界艺术家联合会等单位联合评定为“世界工艺美术大师”；2012年10月，在由国家工信部、文化部等单位联合开展的第六届中国工艺美术大师评审中，他顺利入围而获得“中国工艺美术大师”殊荣。同年，在由中国工艺美术学会、中国轻工业联合会等机构主办的首届“中国石雕艺术大师”评选活动中，他获得“中国石雕艺术大师”称号。此外，他还是高级工艺美术师、中国工艺美术学会会员、中国工艺美术学会雕刻专业美术行业优秀质量检验工作者、中国民间工艺美术家、河北省工艺美术协会常务理事。

与艺术结缘，与石雕结缘，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命中注定，都是因缘使然。艺术美的本原，来自艺术家自身的人品，这是内在美的外露形态，立艺者首先必须立品。王树昌作为一名石雕大师，现已取得了很大的艺术成就，但他谦虚和气，豁达爽快，在艺术追求上精益求精，永不自满，显示了一位雕刻大师的艺品和风范……

（作者为石家庄市作家协会会员）